吉尔伯特·德弗洛：导演——“戏剧诗人”

艺术项目/ 台湖舞美国际论坛/ 2023年（主题：场域·空间·外延）

9月26日-27日，2023台湖舞美国际论坛在国家大剧院台湖舞美艺术中心台湖剧场举办。本届论坛以“场域·空间·外延”为主题，以“剧场空间的拓展”、“数字化与表演设计”和“当代舞美设计的价值”为子议题，由北京国际设计周组委会、国家大剧院和中国舞台美术学会联合主办，邀请到250余位国内外著名舞美设计师、戏剧导演、专家学者、相关企业代表共同参与。

比利时歌剧导演吉尔伯特·德弗洛以《导演——“戏剧诗人”》为题，从歌剧导演的视角出发，对于自己创作的多部剧目进行了详细解读，为线上线下听众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讲座。

▲讲座现场

我先来回溯一下很久以前的事情。7岁时，我创作了人生第一部作品《海盗》，就诞生于我幼时玩耍的房子里。房子外的失业游民，屋子里的橙红色灯光，很有海盗的氛围，于是我和同学们演起了海盗，我们还使用了道具——橡胶做的刀，选择橡胶材质是防止我们伤到彼此。7岁的我已经在做导演了，我跟他们说，“我们转一圈，把灯光打开，大家各就各位……”虽然条件很简陋，但是有演员、灯光、道具，只是没有观众。后来我渐渐地明白，当时的我发生了一些转变，我开始对戏剧有了理解，对于一群小男孩来讲，我们演绎了自己的生活和想象。

到了12岁时，我尝试扮演了一些女性角色，我了解了女性的特质，并从中获取了女性元素，这对于日后我成为导演是非常宝贵的经历，因为这会让演员们更加信服我。我问过自己：我的人生想要做什么呢？我想要跟其他人一起去创造我们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音乐、戏剧。

现在回想起来，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舞台就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导演的那个空间，当时没有多媒体，也没有投影，只有最优秀的演员和我自己——我们跨越了时间。

▲讲座现场

莎士比亚写了很好的剧本文本，在伦敦有专业剧场在上演他的剧目，有很优秀的演员去出演他的剧目，那时的舞台上也有升降装置，也可以让演员扮演成天使从天而降，与今天的舞台设施很像。但莎士比亚说：要用你们的想象力、用你们的幻想。这就是说，不要被固有的舞台空间局限，要去关注演员们呈现的表演世界。

我想跟大家表达的就是：我是如何看待戏剧舞台的。戏剧最核心的本质是什么？最核心的是演员，包括表演类的和歌唱类的演员。在西方世界，很多歌唱演员都不了解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去表演，他们不理解戏剧的重要和美丽，他们只会利用自己的嗓音。当我看梅兰芳《贵妃醉酒》的DVD时，我会不禁感叹，这样的艺术家才是未来演员该有的样子，我会去研究他的动作，研究他的一颦一笑。

随着文明和科技的快速发展，世界在不断地发生变化，飞机能带我们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能缩短物理意义上的距离，但是人与人之间心灵的交融是很难实现的，而音乐和戏剧有可能帮我们实现。

我在全球12个国家都有过导演经历，这一经历让我真正地理解了人类能够呈现的最美的样子。

歌剧《奥菲欧》

具体讲一下2002年我在巴塞罗那导演的歌剧《奥菲欧》。蒙特威尔第歌剧《奥菲欧》首演于1607年，当时在大概只有150人的空间里，就创造了这么伟大的作品。

▲讲座现场

制作方希望剧目能重现古希腊剧院，实际演出的剧院很大，大概能容纳2000人，在这么大的空间里怎么重现当时的盛景呢？我想到了用镜像的概念，舞台上布置了镜子，观众可以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的映像，镜子本身也通过映像变成参与者，同时利用音乐营造出古希腊的氛围。

我们有不同的演出空间，17世纪的剧院、19世纪的剧院、还有重现古希腊的剧院。当奥菲欧站在舞台中间时，实际上演员成为了音乐的代言、象征，不管是《奥赛罗》还是《哈姆雷特》都是通过这样的场景，来表现古希腊的特征。在开场演出时，有很多人围着奥菲欧在跳舞，舞台后面体现的是森林，当信使告诉他们优丽狄玺的死讯时，整个舞台会变成蓝色，这是一种象征主义。

▲讲座直播视频截图

这是里西奥大剧院，通过视频，大家可以看到我是如何利用剧院空间的。我希望能够重现古希腊的场景，在服装设计方面，演奏者都穿成了17世纪的样子。指挥瓦尔达是从观众席开始走向舞台的。这边镜子会变得透明，镜子也能够上升，整体创造出一种17世纪的氛围。之后，会有四排牧羊人来到前面，每一次我们都会把镜子放下来，产生一点光。

▲讲座现场

这是其中一段跳舞的场景，舞者的服装和舞蹈都是古希腊风格的，我当时研究了古希腊舞蹈，大家会从中感受到一种仪式感，舞者通过舞蹈来表现接收到了阳光的照射，并且将这种光照传递到大地。

▲讲座直播视频截图

现场宣布了奥菲欧婚礼的开始，舞者服装的颜色变化，也是古代希腊服饰的特点。奥菲欧站在舞台中间，身穿红色服装，旁边的演奏者使用的是古希腊乐器。场景的整体色彩代表着土地、地球，画面里有土地和森林，我们重建了脑海中的古希腊场景。

歌剧《卡门》

歌剧《卡门》是法国作曲家比才创作的，早期都是在比较小的歌剧院演出，那么在开放的室外空间该如何进行导演？在一个非常宽阔的舞台，我们该如何进行拓展？我构想的舞台布景有三面开放的墙，前面有两面假墙，后面有一面假墙，大家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进入到舞台。下面通过视频，大家可以看到我们最终是如何进行场景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