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尼斯·舒茨（1950年生于美因河畔法兰克福）是当代世界戏剧界一位兼具教育背景与实践经验的卓越舞台美术家。他曾在汉堡美术学院学习舞台设计，毕业后与哈拉尔德·克莱门、迪特·多恩、汉斯·利措及恩斯特·文特等导演展开合作。1976年至1978年，担任慕尼黑室内剧院的舞台与服装设计师；1978年至1981年，出任不来梅歌德广场剧院美术总监；1986年至1992年，成为波鸿剧院艺术总监委员会成员。2010年至2019年，他担任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舞台设计教授。

舒茨在与柏林德意志剧院的于尔根·戈施深度合作期间，其作品多次受邀参加柏林戏剧节。2006年，他凭借在于尔根·戈施执导的《麦克白》中的舞台设计，被专业期刊《今日戏剧》评为“年度舞台设计师”。

▲《麦克白》（Macbeth），2005年

2010年，舒茨凭借为维也纳城堡剧院《葬礼》设计的舞台，荣获内斯特罗伊戏剧奖。自2018年起，他在波鸿剧院为约翰·西蒙斯执导的多部作品创作舞台设计，包括《托莱多犹太女》《彭忒西勒亚》《哈姆雷特》《契诃夫之伊万诺夫》以及由延斯·哈泽尔主演的《麦克白》。

▲《托莱多犹太女》（The Jewess of Toledo），2018年

▲《哈姆雷特》（Hamlet），2019年

自2007年起，舒茨与剧作家兼导演罗兰·席默普芬尼格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双方于2009年为维也纳城堡剧院共同创作的《金龙》（入选2010年柏林戏剧节）即为合作成果之一。此外，舒茨也多次与导演卡琳·拜尔合作，例如2020年在汉堡德意志话剧院上演的莱纳尔德·戈茨作品《死亡帝国》、2024年的《潘蒂拉老爷和他的男仆马迪》，以及2023/2024年与席默普芬尼格三人共同完成的《人类之城》（Anthropolis）的系列创作。在歌剧领域，舒茨的舞台设计作品包括2022年纽伦堡国家剧院的《没有影子的女人》及2024年法兰克福歌剧院的《洪堡亲王》。此外，舒茨也涉足导演工作，曾执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2025年，他在梅克伦堡国家剧院首次执导契诃夫的《普拉托诺夫（无父之人）》。

▲《金龙》（The Golden Dragon），2009年

他的作品迥异于繁复、写实或炫技的设计路径，以其极简主义风格、哲学思辨与象征性表达独树一帜，被誉为“空间的诗人”与“极简主义大师”。舒茨的作品深刻影响了人们对舞台空间、戏剧文本与视觉表现之间关系的理解，其创作与教学也充分彰显了他在当代舞台艺术领域的国际影响力。

▲《潘蒂拉老爷和他的男仆马迪》（Mr Puntila and His Man Matti），2024年

约翰尼斯·舒茨说：“好的布景总是空的，几百年来的成就和技术都不能掩盖戏剧的虚拟性。而我们在整个行业中看到的，却是过分浮躁的视觉表现的热情。”很多人对舒茨的认知大多也来自于这一创作理念。但归根结底，其实践的核心便在于向戏剧本体的回归。

▲《人类之城》I（Anthropolis I），2023年

▲《人类之城》II（Anthropolis II），2023年

▲《人类之城》 III（Anthropolis III），2023年

▲《人类之城》IV（Anthropolis IV），2023年

▲《人类之城》V（Anthropolis V），2023年

舒茨的舞台美术设计植根于德国文化深厚的土壤中，德国表现主义豪放、强烈的视觉语汇，包豪斯抽象、严谨的造型风格，以博伊斯为代表的当代德国艺术理性和叛逆的精神，在舒茨的作品里都有所体现。 他特别强调文本、表演在舞美设计以及戏剧最终呈现上的作用。他说，“一个合格的舞美设计师必须要有对于一个空间以及之后所要面对的平面的一个分析、认知能力，这些能力不是凭空出现的，其背后都有经典作品的影子和文化的积累”。

▲《洪堡亲王》（The Prince of Homburg），2024

在他的舞台世界，没有繁复的装置、花哨的技术、堆砌的手法，线和面构成的几何图形成为他戏剧表达的主要工具。人们经常能在舞台上看见各种各样的方盒子，方的、扁的，演员就在这里演戏。舒茨的视觉世界凝练、简约、纯粹，既呼应着戏剧的本真，又蕴涵着当代生活的真实图景和多样化的价值追求。

▲《卡尔与安娜》（Carl und Anna），2024年

在舒茨的设计里，剧场、观众、演出之间的关系是袒露无疑的。把舞台基本上设计为一种空间，激发观众的主动性。观众一直可以看到这出戏从头到尾是怎么做的，可以看到演员的表演，也可以看到投影的拍摄团队。甚至演员需要换装的时候也直接在舞台上换了，这样做是为了打破观众的幻想，所有在舞台上跟这个戏有关的事情，都呈现在眼前。他说：“我更喜欢展现一些看起来简单而技术上也不粗糙的东西。一定要让观众能看出来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我不想做让大家觉得很神奇并让人充满幻想的事情。”这给人一种真实、活生生的感官享受。

▲《普拉托诺夫》（Platonov），2025年

舒茨的舞台设计初看简约，细品却蕴含哲学深度，在极简形式中拓展了戏剧表达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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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吉才